我的艰难求学路与父亲有言在先,这才参

我的艰难求学路

刘光福

难忘的升初中考试

自从开始读小学以后，在任课老师耐心教育，父亲严厉管教下，我一直勤奋努力读书。我只要上课时静心听老师讲，善于认真复习功课，提前预习课程，划上重点语句，掌握好背诵课文技巧，读书还是好耍。

年夏季，临近升学考试前，我更加勤思苦读，还是抱着前往西沱参加考试的思想准备，更加珍惜最后在校复习功课的良好机会。父亲看出我的心思，有阻拦我去参加考试的意思，担心我考上初中后，因家庭贫穷不让我去读书与他闹矛盾。我也知道家庭经济拮据以及父亲的亲属关系情况，我也深知“家庭背景”带来的不利因素。我向父亲坦诚地说：“我只是要求参加考试来证明读书六年来的成绩如何，万一没有考上，说明自己读书六年以来不用功，贪玩好耍，沒有用功读书，辜负了父母亲的希望。院子里有位长辈常对我们读书的孩子们说，有字‘使’字，无字使力，那我就只有使力～劳动，沒有道理责怪您们；如果考上了，因家里贫穷，实在不让我去读，我也沒有什么办法，也无所谓。”

这也算是我与父亲“先说断、后不乱”，“有言在先”的“约定”。父亲再也沒有说什么了，只有让我去参加考试。

前往西沱考试的当天，本大队七名同学，天不亮地不明的就在前一天约好的地方聚齐，其他六名同学身带现金和粮票，我肩上扛着用布袋装着的两斤多大米同行。那时从万朝公社所在地到西沱区政府所在地沒有公路，九十多里丘陵山路全凭双脚步行前往，在行程途中，上坡快步走，下坡跑步走，平路大步走，路上口渴了，遇上路边有水井、小溪沟时，就用双手捧水往嘴里喂，或者爬下身体喝水。

我们七名同学到达石柱县西沱第二中学学校时（以下简称石二中），其他公社、本公社其它大队参考的学生有的先期到达，后来者也有。我在伙食堂交了大米换成饭票，无钱买菜票也无所谓，那时吃顿光大米饭就是一种奢望的生活。石二中学校若大的操场、蓝球场，体育活动场所，教室，电灯闪烁，一切都感到很稀奇，比之万朝小学校，真乃天壤之别。

第二天早上在石二中食堂吃过早饭，我走出石二中校园，迈出校门，立足在路旁，居高临下，俯望着西沱街道在长江南岸，从河坝停靠上行、下行的客轮、货轮、到石宝寨的过河船泊等码头江边修建的候船室、居民住房直到区政府所在地，大约有3、4里长的山坡，木质结构盖着青瓦房屋别具一格，不规则的建筑房屋依山而建。停靠船泊码头恰似一条“巨龙龙头”伸向长江喝水；连接着3、4里山坡上的房屋鳞次栉比，像“龙身长着鳞片”一样，区政府所在地后山像“龙尾”一样“摆着”。

概而言之，西沱街道恰似一条“卧龙”入江饮水的“姿势”；波涛滚滚的长江水东流去、长江北岸的石宝寨寨顶建筑亭阁，尽收眼底。好个西沱街，不上不下，沒有路走。今天应验了父辈们常说的“人不出门生不贵，火不烧山地不肥”的语言，看见了西沱、长江、石宝寨的寨顶～第一次走出家门，开阔了眼界。

考试的那一天，我与素不相识的男女学生们，一同前往西沱小学校参加考试（以下简称西小）（西小校舍建筑在西沱街道南侧半山腰），下坡小路崎岖陡峭而狹窄，我侧身往下斜着走，从小在山里走陡峭的山路都有经验了。我们一行参考的学生都准时到达西小，找到自己的考室，站在考室外面，等待考试铃声响。叮当叮当的铃声响后，考生们有秩序地走进自己的考室，拿着考号找桌子，对号入座，做好考前准备工作，如吸饱钢笔墨水等。

我走进教室找到自己的座位，正好在第四排纵向走道边，准考证号码与桌面右上角号码相符，两名考生同坐一条板凳，共用一张桌子，考号旁边摆放好折叠的考卷，第一科考语文。当监考老师宣布考场纪律和注意事项后，叫考生们打开卷子开始做题时，考生们翻阅考卷纸张声音沙沙直响。

我打开语文考卷，从第一题看到最后作文题目——“记一次送肥”。我又第二次从头到尾认真审题到作文标题，当我全神贯注回忆“记一次送肥”作文题的内容时（此作文题写过两次：平时写过一次，小学毕业考试写过一次），一位男性监考老师来到我身边站立着，也未说话，也许监考老师认为我是唯一还未动笔做题的考生，我也当着视而未见——沿着自己的思路考虑，他稍停片刻后就走了。

待他走后，我才从制服上衣荷包口取下钢笔，拧开钢笔帽，铺好考卷，一鼓作气做完卷子，写好作文，从头到尾检查一面，将卷子折叠好后，放在桌面考号位置上，拧好钢笔帽，将钢笔挂在左上衣荷包口，用两眼余光扫射左边同学做题，然而她还未写作文。我都有点替她着急，为何不把作文题写好后，再去做那些一、两分一道的题，这类题分数又低，既浪费时间，又动脑筋费神，稍有不慎，容易出错，0.5分或者1分被扣掉。作文题只要重点突出，字迹公正清楚，25分的题，最多扣2、3分。我坐在位置上沉思着，也不敢东张西望。

不一会儿，还是那位监考老师又走到我座位旁，他右手拿起我折叠好的卷子，翻开考卷反复看后，他又把目光投向我，我也不好意思看监考老师一眼，尔后他折叠好考卷放回原处就走了。那时一个考室，两名监考老师，一名老师坐在教室前面，一名老师坐在教室后面实施监考，偶尔在教室走一走，看一看。那时的考生都自觉遵守考场纪律，沒有传递纸条、交头接耳、眼睛“剽袭”同桌学生的卷子现象，考生甚至用左手拐靠在桌面上遮住卷子，生怕同桌考生看见了，考场内鸦雀无声，都是凭着自己的读书实力做题答卷。也许我这个山里的穷小子读书少，考试少，见识少，沒有见过大考场“另类现象”。

第二节课考算术，翻开考卷审题时，碰见一道平时考试过的原文题，这道题满分是五分题，该题问号是：一亩地挖多少斤红薯？我的答案是斤，结果得了一个“大红×”。为了此题，我有点不服，当天晚上，我问爸爸，一亩地能挖多少斤红薯？我爸爸反问我，你说能挖多少斤？我不加思索的说斤。我爸爸笑过后，很严肃的对我说：“一亩地挖斤红薯，那种红薯的人一定是个懒汉；一亩地挖0斤红薯还差不多”。我今天要特别认真对待这道题，计算此题的运算过程时，我特别用心计算过程，运算的结果是：一亩地确实要挖0斤红薯，此题有把握得满分。

上午考试结束，走出考室，我深深的呼吸一口气，自认为语文、算术考题並不难，每科应得90分以上。

我与参考的学生们沿路上坡返回石二中大门前时，我立足再看惊涛拍岸的长江，心想，今天我每科考分与两科共考分的结果可能都是一样：我的考分将随波涛滚滚的长江水东流去，考试成绩再好也是付诸东流，对我也沒有什么意思。再见了西沱小学校，我会记住，我来过这所小学校里参加过小学升初中的考试，只不过是来考起好耍而己，印证我读书六年来的成绩如何罢了。

转过身来，仰望悬掛着在石二中大门一侧的“四川省石柱县西沱第二中学校”的校牌，我自言自语道：明天吃过早饭，就离开此地回家了。根据今天考试的答卷情况看，录入该校应该是有把握的，父母也不会同意我来读书，考得再好也会辍学，我可能与石二中学校擦肩而过。但我也会记住，我来石二中食堂吃过五顿白花花的大米饭；同时，在饭堂内看过周围悬掛着白纸用毛笔书写的大字报和画的漫画，大字报标题最醒目的一张是“炮打司令部”；昨夜在校内宿舍前露天洗澡池洗过澡，在学生宿舍里合衣睡过两晚上觉。

哎！石二中校园，我多么想在这里上学，可惜因家里贫穷我无缘就读，这将给我留下终身的遗憾。明天就再见了～石二中！在我幼小的心灵上早已烙下：人穷不可怕，可怕的是人穷志也穷，穷而不奋，穷得沒有了志气，穷得沒有了骨气，穷得好吃懒做，穷得奸邪附体；人受点穷，过点苦日子，能激励人去勤奋劳动，努力拼博，冲出穷的极地。电影《乔老爷上轿》里面有一句台词：“人穷志不穷，浩气贯长虹”，与其抱怨，不如在人生道路上，那怕是耕田种地，只有自己面对实际才能改变自己的命运。

（注：本文插图均由作者提供）

作者简介：　

刘光福：籍贯重庆市石柱土家族自治县，年12月入伍，在西藏日喀则边防服役16个春秋，历任战士、班长、排长、副连职干事，连政治指导员，驻岗巴县部队副部队长转业返渝。转业就职于重庆市石柱县建设银行支行至光荣退休。“青春无悔、赋闲怀旧”，律诗、随笔等“思念战友，追忆边防”的真情流露，被军地友人广泛称赞……

作者：刘光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