芥菜之乡困与解

年3月28日，湖南省岳阳市华容县插旗镇众城村，老农蔡妮珍怀中的芥菜，是加工酸菜的主要原料。三月，正值芥菜收获季，70岁的老农蔡妮珍怀抱芥菜，与丈夫陈银海望着自家的芥菜田暗自神伤。照往年，这些芥菜原地晾晒后，将被腌制成酸菜，成为他们一年中最重要的一笔收入。“土坑酸菜”事件后，酸菜企业停业整顿，产业上游受影响的菜农却不能因此停下来。为酸菜销路犯愁的他们，还需抓紧收菜，翻土，再次播种，赶上季节的步伐。年3月28日，湖南省岳阳市华容县插旗镇众城村，70岁的蔡妮珍与72岁的丈夫陈银海在芥菜地里干活。芥菜之乡蔡妮珍夫妇所在的湖南省岳阳市华容县，是全国最大的芥菜生产区。这里地处长江与洞庭湖冲积平原，地势平坦，气候温润，插旗镇、三峰寺镇等几个乡镇，更是散落在洞庭湖四周的幸运儿，承担着较大部分的芥菜产量。年3月28日，航拍湖南省岳阳市华容县插旗镇众城村。这里地处长江与洞庭湖冲积平原，村附近就有一片大型水源（华容东湖）。据《华容县志》记载，当地芥菜种植源于魏晋时期，至今已有年的历史。而较为成熟的酸菜腌制技术始于年前后，慢慢也催生了一批大大小小的酸菜加工企业，反过来扩大了当地的芥菜种植规模。如今，当地像蔡妮珍夫妇这样的芥菜菜农、运输、加工等相关从业者，数量超过13万人。年3月28日，湖南省岳阳市华容县插旗镇众城村，蔡妮珍家的芥菜地。菜农之困蔡妮珍夫妇有5亩芥菜田，分散在村子几处地方。芥菜属于秋冬作物，他们去年9月播种，10月移栽，今年2、3月，芥菜成熟。两口子舍不得雇人，自个儿推着木推车，一趟趟来回运菜。芥菜收获期约为15天，雨季将至，夫妇俩不得不延长在地里干活的时间。年3月28日，湖南省岳阳市华容县插旗镇众城村，蔡妮珍夫妻俩在芥菜地里干活。年3月28日，湖南省岳阳市华容县插旗镇众城村，陈银海在搬运芥菜。年3月31日，湖南省岳阳市华容县插旗镇众城村，夫妇俩冒雨为自家腌制池加盖薄膜。芥菜地旁，油菜花盛开，蔡妮珍摘了朵别在耳边，她觉得油菜花美。但比起油菜，当地农民们倾向于种芥菜。蔡妮珍算了一笔账：种植一亩芥菜（含初加工）的成本约为元，往年能卖元以上，纯利润近元；而种植同期作物油菜，菜籽一亩纯利润约为元，小麦约为元，利润更低。靠着芥菜，蔡妮珍夫妇所在的插旗镇众城村，32户贫困户脱了贫。年3月28日，湖南省岳阳市华容县插旗镇众城村，蔡妮珍耳边别着油菜花，她拖着木推车，到菜地里运芥菜。“土坑腌菜”为菜农们解决了产量问题，让菜农通过较低成本享受到初加工的红利，但其品质难统一、卫生难管理等弊端一直存在，这种粗放的生产方式因今年3·15的曝光将争论掀至顶峰。年3月28日，湖南省岳阳市华容县插旗镇众城村，蔡妮珍在“土坑”前休息。同村菜农邓新华收完芥菜后，本打算开始种植豆角的他犯了难：豆角也是在土坑里腌制，同样面临卖不出去的风险。再三考虑，邓新华将买好的豆角种子收起，在地里播下了利润较小的玉米种子。年3月29日，湖南省岳阳市华容县插旗镇众城村，菜农邓新华走过自家一处荒废的芥菜地，芥菜茎蹿得老高，开出的黄花像油菜花，风一吹就跟着摇。年3月29日，湖南省岳阳市华容县插旗镇众城村，邓新华在自家地里撒上了玉米种子。午饭时间，邓新华和邻居坐在家门前议论起“土坑酸菜”被曝光的事：“我们这儿冬天害虫少，芥菜都不用打农药的，纯天然无污染。”“菜腌制完也得洗干净，跟洗其他菜一样。”但大肠杆菌、亚硝酸盐等含量标准，触及了老农们的盲区。菜农们的认知与标准化的市场间有着一道鸿沟。年3月29日，湖南省岳阳市华容县插旗镇众城村，邓新华和邻居坐在家门口聊天。年3月29日，湖南省岳阳市华容县插旗镇众城村，邓新华的家。年3月29日，湖南省岳阳市华容县插旗镇众城村，邓新华养的鸡。种了一辈子地的蔡妮珍夫妇，不会用智能手机，对外界纷扰没有太多